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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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肉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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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计唱喏着朝后厨报菜，声音响亮。店里其他客人低头吃饭，但眼角余光仍不时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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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很快端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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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盘辣椒炒腊肉，油光锃亮，肥瘦相间的腊肉片微微卷起，青红辣椒点缀其间，香气扑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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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罐汤冒着热气，用毛巾垫着端上来，揭开盖，一股更浓郁的肉香散开。肉饼沉在罐底，不大，但厚实，旁边卧着一个小巧的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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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饭是糙米，颜色微黄，颗粒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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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晓克吃得额头微微冒汗。腊肉咸香，辣椒够劲，肉饼汤鲜醇。他足足吃了两大碗饭，将菜和汤扫荡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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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饭花了他不少，但他觉得值——这是真正属于这个时代的、扎实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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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账时，他注意到伙计和掌柜对他拿出的钞票格外仔细地查看，但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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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后，他沿着街道慢慢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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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一个“廖记杂货铺”，门面不大，玻璃柜台擦得亮堂。他想起宿舍里还缺不少东西，便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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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里货物摆放得整齐有序：搪瓷缸子印着红双喜或工农兵图案，一卷卷棉线、一盒盒火柴、一块块黄肥皂、一摞摞粗糙的草纸，还有针线、纽扣、铁钉、手电筒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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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里混杂着肥皂、纸张和铁器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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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选了一个印着“建设新中国”字样和齿轮麦穗图案的搪瓷脸盆，一个竹壳暖水瓶，一个军绿色铁皮水壶，一包蜡烛，以及一副碗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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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员是个戴眼镜的中年人，拿出算盘，噼里啪啦一阵脆响，报出一个数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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