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床沿,慢慢坐起身。输液管被扯得晃了晃,我连忙稳住,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病号服——干净、柔软,是我从未穿过的好料子。可这柔软,却让我更加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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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伦敦的天空是鱼肚般的灰白,东方泛起一丝微光,天快亮了。我必须离开,在“那位先生”来之前,在医院的人察觉我的身份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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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拔掉手背上的针头,血珠立刻渗了出来,我用纸巾胡乱按住,然后掀开被子,走到窗边的椅子旁——我的旧衣裳被叠得整整齐齐放在那里,洗得发白的牛仔裤,领口起球的t恤,还有那双磨破了鞋底的帆布鞋。我迅速换上,将医院的病号服叠得方方正正,放回床头,仿佛这样便能抹去我来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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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重脚轻地走出医院大门,清晨的湿冷空气扑面而来,带着雾水的凉意,让我打了个寒噤,却也清醒了几分。街道上行人稀少,只有几个晨跑的人匆匆而过,远处的教堂传来钟声,沉闷而悠远。那辆豪车,那位先生,就像灰暗生活里一个不真实的梦,醒了,便该回到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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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是姑姑家那间位于餐馆楼上的公寓——狭小、拥挤,永远充斥着油烟味和黄家人的争吵声。我推开门时,客厅的灯还亮着,姑母林月清正坐在沙发上,双手紧紧攥着围裙,脸色苍白得像纸。她看见我,立刻站起身,几步冲过来,一把拉住我的胳膊,上下打量着我,声音带着哭腔:“茵茵!你一夜未回,吓死我了!你跑到哪里去了?身上怎么还有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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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嘴唇动了动,刚想解释,表姐黄艾伦尖利的声音便从里间卧室传来:“哟,我们的大小姐舍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攀上什么高枝,不屑回我们这个破地方了呢!”她倚在门框上,穿着精致的丝绸睡衣,头发烫成时髦的卷发,眼神像淬了毒的针,直直扎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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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可怕的是表哥黄大卫。他闻声从房间里出来,身上还带着酒气,脸色铁青,眼神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在我身上刮来刮去,带着一种被冒犯的怒气。他几步上前,竟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说!昨晚跟哪个野男人鬼混去了?彻夜不归,你是不是早就盼着能离开这个家,去做别人的情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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