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心之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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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想起诵出《道德经》真言时的那种感觉，那不是毁灭的力量，而是一种“定义”和“秩序”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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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辈守护的，是‘道理’本身存在的权利，是文明传承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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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云城若亡，只要道理尚存，他日或可重建新城；学宫若毁，只要知识不灭，后世或可再立学统；竹简若焚，只要有人铭记、理解并践行，智慧便永不湮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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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修要毁灭的，不仅仅是城池和书籍，更是这道理存续的‘可能’。他们要让这世间只剩下弱肉强食这一条‘法则’，让万物归墟，万籁俱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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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观的目光灼灼，仿佛有两簇火苗在眼底燃烧：“晚辈之力，源于对先贤智慧的理解。若我因眼前之败局，便放弃践行所知之理，那便是对我自身力量的背叛，对传承于我知识的先贤的背叛。届时，无需魔修来毁，我心中的‘道’，已先一步归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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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次深深一揖：“故此，晚辈并非为必守之物而战，而是为‘不可夺’之志而战。为这天地间，除却毁灭与虚无之外，仍应存有公理、仁爱、智慧之‘可能’而战。纵使最终一切成空，但践行此志的过程本身，便是对‘道蚀’最好的回答。这，便是晚辈的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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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中一片寂静，唯有微风拂过药田的细微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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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老夫子静静地听着，脸上无喜无怒，但那双古井般的眸子里，却似有波澜涌动。他许久未曾听到如此……“执拗”却又直指核心的论断了。这少年，看的不是一城一地的得失，而是文明存续的根基本质。这与他自己“守心”的理念，看似不同，实则殊途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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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心”是内求，是确保自身之道不随外物而移；而这少年的“为可能性而战”，则是外显，是要将内心之道推行于外，哪怕外界已是万法归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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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荀老夫子轻轻叹息一声，这声叹息中，少了几分超然，多了一丝复杂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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