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陆时安话音落下许久,堂中始终寂静无声。
屋里正中放置着的紫金双耳吞金炉,这会儿正徐徐袅袅的冒着烟。
香气幽微,催的人五脏六腑都似蒙了一层纤尘。
当日住在一起后不久,宋意宁替他夹菜时,问了他的名字。
他说,唤他千衡就是。
宋意宁见他不愿多说,以为他也不过是随意编了个姓名来诓骗于她。
谁知,千衡,竟是他的表字。
来时的坦荡与气势,这会儿悉数被心虚替代,压得宋意宁不敢抬头。
原来今日叫她过来,不是要她对过往之事三缄其口,而是兴师问罪的。
陆时安见她低垂着眉眼不说话,眸子里又多了些细碎的笑意。
“夫人怎么不说话了?当日的事,夫人不想解释解释吗?”
轻飘飘的一句话,落下时犹如千斤重,将她来时演练了好几遍的话,堵在了胸口。
当日得知他受人诬陷,被抓起来时,她的的确确也曾想过要去救他。
他的手下传信过来,只说让她在府里等上六日。
可那时正巧碰见叔伯闻风带人去抓她。
她亦是无可奈何,只能收拾了细软,先逃一步,再慢慢图之。
她才出鹤城西城门,就听闻他身死的消息。
权宜之下,她决定前往永安城,求外祖庇护。
可如今说这些,实在是太过苍白,眼前之人,定然也不会相信。
宋意宁心里百转千回,眼前不断浮现出梦中的场景,使得她周身的冷意又添了不少,身子不自觉的发颤起来。
陆时安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见她低敛着眉眼,浑身发颤,这才恍惚记起,她是淋了雨的。
他起身走到一旁取了自己的披风,扶她起来后,披在了她的身上,微不可闻的轻叹一声。
“夫人,还有何需要解释的?”
冷冽的沉水香气打破了屋里起起伏伏燃着的鹅梨香,宋意宁下意识抬眸,却正好撞进了一道幽深无垠的眼眸之中。
剑眉星目,漆黑的眼眸中,似是盛了漫天的星辰,一眼望不到头。
从前的陆千衡,在这一刻,似是又回来了。
可她与他,皆回不到从前了。
宋意宁咬了咬下唇,复又低下眉眼,哭诉道:“我母亲过世后,我的亲人便只有未曾谋面的外祖父和外祖母。当日你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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