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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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敢细看内容，只垂眸侍立，心中却如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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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深夜亲笔，所书必定关乎家族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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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提笔，笔尖在宣纸上落下，字迹依旧是她惯有的雍容端丽，措辞也依旧保持着贵族交往的含蓄与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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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妆次：前蒙垂问，感激殊深。寒门近日，为整肃家风，砥砺子弟，略行约束之举，虽惹物议，然不敢忘忠君报国、俭以养德之本分。幸赖祖宗余荫，家中子弟，如次孙宝玉，虽性情顽劣，尚存赤子之心，偶作小诗，不敢称工，聊表心迹；长孙贾兰，亦知勤勉向学，略通实务。阖家上下，唯愿恪尽职守，静待驱策，以报天恩于万一。时气渐暖，伏惟珍摄。贾史氏顿首再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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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的内容依旧简洁，并未提及任何具体请托，甚至对府中“整顿家务”也只是轻描淡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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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鸳鸯却敏锐地察觉到，这封信与上一封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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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封是纯粹的问候与试探，而这一封，却是在含蓄地展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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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肃家风，砥砺子弟”是向王府展示贾府的转变；“虽惹物议”是暗示内部有阻力，但贾府顶住了；“俭以养德”是对元春要求“奢靡”的间接回应，也是向可能看到这封信的皇帝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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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点是“子弟进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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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及宝玉的“赤子之心”和“小诗”，是投北静王所好，展示贾府并非全是朽木，亦有可塑之才，且这份才情不涉政斗，安全无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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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贾兰“勤勉向学，略通实务”，则是暗示贾府后继有人，未来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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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静待驱策，以报天恩”，几乎是明确表达了贾府希望摆脱旧勋贵站队嫌疑，向皇权靠拢的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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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晞写完信，又取过另一张花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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