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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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垂着头，一字不差地复述着大老爷贾赦的“恳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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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上了老太太屋里的鸳鸯，模样好，性子稳，想讨了去放在房里伺候，也好尽尽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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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扎在林晞的心头。怒火并非为她自己，而是为记忆中那个刚烈决绝的鸳鸯，为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封建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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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赦？孝心？真是天大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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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房里，姬妾丫鬟还不够多？无非是见鸳鸯出落得好，又是她身边得用的人，存了龌龊心思，兼带试探她这老太君的权威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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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按贾母往日性情，怕是当即就要摔杯子骂人，护住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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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刻，坐在荣禧堂暖阁里的是林晞。一个深知“小不忍则乱大谋”，深知贾赦是未来抄家导火索之一的现代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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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碰硬，最简单，也最愚蠢。只会激化矛盾，让贾赦怀恨在心，日后更易被人当枪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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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需要借力打力，需要把这场针对个人的风波，引导向对整个家族积弊的敲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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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端起手边的雨过天青瓷盏，轻轻撇着浮沫，动作缓慢得让地下跪着的琥珀心头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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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内静得可怕，只有茶盖轻碰杯沿的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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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为他一片‘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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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终于开口，声音平缓，听不出喜怒，却让琥珀头皮一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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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的事，不急。我恍惚听着，近日外头庄子的孝敬又迟了？府里各处用度，倒似比往年更浩繁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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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目光一转，落在下首椅子上坐着，正低头用指甲划着茶杯盖的王熙凤身上：“凤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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