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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恒出征后的摄政王府,如同一架骤然失了主心骨,虽仍按部就班地运转,却不可避免地透出一种空落落的沉寂。往日里即便他人在书房,那股无形的、笼罩全府的威压也无处不在,如今这压力源头远去,连檐下雀鸟的鸣叫都似乎胆大了几分。锦瑟堂更是静得能听见铜壶滴漏每一刻的轻响,以及雨滴滴答落在窗棂上的微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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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明璃的生活,表面上与往日并无二致。按时用药,静心调养,翻阅那些仿佛永远也读不完的典籍,或是独自面对那盘暖玉棋枰,黑白子落下时清脆的声响,是室内最大的动静。云岫陪着她,偶尔在天气晴好时,于王府内院有限的几处园子散步。春寒依旧料峭,园中景致虽好日日欣赏也难免单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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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一种难以言喻的改变,正悄然发生。楚明璃发现自己会不自觉地侧耳倾听前院传来的任何异动。若有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她的心弦会莫名一紧,指尖微微蜷缩,待到那马蹄声掠过府门远去,并非凯旋的讯号,一种细微的、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失落,便会如轻烟般袅袅升起,萦绕心头,许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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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不受控的心绪浮动让她隐隐不安。她试图用更繁复的棋局、更艰深的古籍来填满思绪,将每日安排得密不透风,然而效果甚微。那个玄甲凛然的身影,以及梅树下他略显笨拙的窘迫,总会在她凝神时,不合时宜地闯入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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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裴恒离开后的第五日,一个寒冷的清晨,一只羽翼染着北境风霜的猎隼,如灰色的闪电般划破黎明,精准地降落在王府专司传递军情的驯房。紧随其后的,是一名满面尘灰、甲胄上犹带寒气的亲兵。他将一个封着殷红火漆的狭长铁盒,郑重地交到王府长史手中,声音因长途奔波的疲惫而沙哑:“王爷军报,内有呈王妃殿下之私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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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史神色一凛,不敢有片刻耽搁,亲自捧着那沉甸甸的铁盒,快步送至锦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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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北境八百里加急军报至,附有王爷给您的书信。”长史躬身,将铁盒高举过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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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明璃正对窗临帖,闻声笔尖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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