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镜湖归客:贺知章最后一场盛唐宴

着不远处的镜湖，春波荡漾，像极了他年轻时在长安见过的曲江池，却比曲江池多了几分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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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的老宅子早就空了，贺知章却没让人修葺，反而按照之前的想法，捐给了道观，改作“千秋观”。他则在观旁搭了个小茅屋，窗前对着镜湖，屋里摆着一张书桌，放着玄宗赐的笔墨，还有那本从长安带来的《昭明文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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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清晨，贺知章都会沿着湖边散步，看渔民划着小船采莲，听乡邻说家常话。有时遇到雨天，他就坐在屋里，提笔写狂草，写的多是年轻时的诗，还有李白送他的那些句子。写累了，就泡一壶越州的绿茶，望着窗外的雨丝，想起长安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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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他坐在湖边的石头上，看着镜湖的春波，想起在长安时，玄宗送他的那首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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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荣期入道，辞老竟抽簪。岂不惜贤达，其如高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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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笑，从怀里掏出纸笔，提笔就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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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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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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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完后，他又觉得意犹未尽，想起这些天看到的镜湖景色，又添了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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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别家乡岁月多，近来人事半消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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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有门前镜湖水，春风不改旧时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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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过纸页，墨迹渐渐干了，贺知章把纸折起来，放进怀里，像是藏了一份珍贵的礼物。他望着镜湖的波，心里想着，这一辈子，就像这湖水，年轻时在长安的“浪”里翻滚，老了才回到故乡的“静”里沉淀。不管是浪还是静，都是人生的滋味，都值得好好品一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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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秋天，贺知章在睡梦中安然离世。弟子们整理他的遗物时，发现他的书桌上放着一张纸，上面写着几行狂草，笔锋依旧洒脱，像是他生前醉酒时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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