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了,岭南那地方苦,没少遭罪吧?”他看着王昌龄眼角的细纹,想起当年在洛阳一起熬夜写诗的样子,心里头又热又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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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苦啥!有诗写,有酒喝,就不苦!”王昌龄笑着摆手,眼睛却瞥见孟浩然背后的痈疽,纱布都有点渗血,“你这身子……大夫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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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小毛病!”孟浩然赶紧岔开话题,拉着他往桌边坐,“快坐!鸡刚炖好,槎头鳊也煎好了,咱哥俩今天喝几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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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人端上饭菜,炖得软烂的鸡汤冒着热气,煎得金黄的槎头鳊飘着香,还有几个小菜,摆了满满一桌。王昌龄刚要动筷子,就看见孟浩然转身去拿酒壶,赶紧拦住:“哎!浩然兄,你这病,大夫不是不让喝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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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几杯没事!”孟浩然把他的手扒开,拧开酒壶塞子,酒香一下子飘满了屋子,“你好不容易来一趟,不喝酒咋叫欢聚?再说,咱哥俩多久没一起喝酒了?这点病,算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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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昌龄还想劝,看着孟浩然眼里的光,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他知道,孟浩然这辈子最重情义,要是不喝,他心里肯定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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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喝!但就几杯!”王昌龄妥协了,端起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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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液滑过咽喉,还是当年在洛阳喝的那个味儿,辣中带甜,暖得人心窝子发颤。孟浩然夹了块槎头鳊,放进王昌龄碗里:“快尝尝!汉江的鱼,比岭南的鲜!”王昌龄咬了一口,鱼肉嫩得能化在嘴里,确实是当年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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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边喝边聊,从岭南的瘴气聊到长安的官场,从襄阳的山水聊到当年的诗。孟浩然说他最近写了首《春晓》,刚念了“春眠不觉晓”,王昌龄就接“处处闻啼鸟”,俩人相视一笑,好像又回到了洛阳的小破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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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到兴头上,孟浩然站起来,扯着嗓子唱起了当年在洛阳编的小调:“洛阳城里雪纷纷,咱哥俩儿煮酒论诗文……”他唱得有点跑调,后背的痈疽疼得他额角冒冷汗,还是笑得特别开心,手还跟着打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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