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王维：三十年,独守着一个崔九娘

崔九娘送了他一罐酿的桂花酒，说：“先生若不嫌弃，改日可来院里品画论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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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维揣着那罐桂花酒，骑马走在回家的路上，风里都带着桂花香。他想起母亲前几天跟他说的话：“博陵崔家有个姑娘，知书达理，跟咱们家也算门当户对，要不要见见？”那时候他还推脱说“先忙学业”，现在倒觉得，这门亲事，或许是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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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两家就托了媒人说亲。订亲那天，崔九娘送了王维一个锦囊，是用蜀锦缝的，上面绣着双鲤戏莲，针脚细密，连鱼鳞的纹路都绣得清清楚楚。她红着脸说：“听说先生常出门游学，带着这个，就当……就当我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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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维把锦囊揣进怀里，摸了摸，软绵绵的，像揣了团暖玉。“等咱们成婚，我给你画幅《双鹤听琴图》，就挂在卧室里。”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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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婚那天，长安下了场小雨，空气里飘着香烛和花瓣的味道。王维穿着大红的婚服，牵着崔九娘的手跨过火盆，看见她盖头下露出的指尖，还在轻轻攥着裙摆——跟那天在葡萄架下弹琵琶时的紧张模样，完全一样。揭盖头的时候，崔九娘的眼睛亮得像星星，她轻声说：“摩诘，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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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维点头，把她的手攥得更紧：“嗯，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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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的日子，比王维想象的还要暖。他们住的院子不大，却被崔九娘打理得井井有条：春天在廊下种满牡丹，夏天架起葡萄架纳凉，秋天采了菊花酿酒，冬天就围炉煮茶，看窗外的雪落在梅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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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清晨，王维还没醒，就听见外间传来研墨的声音——崔九娘在给他准备当天用的颜料。他起身出去，总能看见她坐在案前，穿着素色的襦裙，头发松松挽着，手里拿着块细布，正细细擦拭砚台。“你再睡会儿，墨还得等会儿才好。”崔九娘回头，眼里带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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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不着了，陪你一起。”王维走过去，从后面轻轻揽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发顶，闻着她发间的兰膏味——那是她每天早上都要抹的，说“兰香清润，闻着心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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