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初唐四杰: 跨越半生的文人相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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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提笔给王勃写了封信，还附了一首自己的诗，托人送到王勃手里。信里没说太多客套话，只说“君之《滕王阁序》，乃千古绝唱，某读之，如闻钟鼓，振聋发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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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王勃收到信时，已经是公元676年的春天。他准备渡海去交趾探望父亲，拆开信，读着骆宾王的诗，笑着对身边的人说：“骆大人真是懂我。等我从交趾回来，一定要去长安见他，跟他好好聊聊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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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等到回来的那天。同年秋天，王勃渡海时遭遇风浪，溺水身亡，年仅二十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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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到长安时，骆宾王在书房里整理诗稿。当他听到“王勃溺亡”四个字时，手里的笔“啪”地掉在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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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愣了很久，才缓过神来，眼泪就掉了下来——那个写出《滕王阁序》的少年，那个他还没来得及见的知己，就这么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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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落叶，想起王勃的《送杜少府之任蜀州》，想起那句“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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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提笔，在纸上写下一首《和李明府》，诗里有句“徒歌易水客，空老渭川渔”——“易水客”说的是荆轲，这里却暗指王勃，说他像荆轲一样有风骨，却落得个客死他乡的下场，而自己，也只能像渭水的渔翁一样，空老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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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完诗，骆宾王把笔扔在桌上，捂着脸，肩膀不住地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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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还没寄出去的第二封信，想起还没跟王勃聊的诗，想起那个还没实现的约定——“等我回来，咱们好好聊聊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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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有人问骆宾王：“您跟王勃并不熟悉，为什么这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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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宾王摇摇头，声音沙哑：“知己不在远近，不在相见与否。他懂我，我懂他，这就够了。他走了，就像我心里的一块肉，被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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