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小饭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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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省道穿城”，此刻成了一条巨大的露天停车场兼垃圾倾倒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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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向四车道的宽敞路面上，各种型号、蒙着厚厚灰尘的大小货车歪歪扭扭地停放着，像一堆堆废弃的钢铁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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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们光着膀子，聚在路边树荫下或打牌，或就着花生米喝着劣质啤酒，唾沫横飞地大声吆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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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面上散落着烟头、果皮、塑料袋、油污，还有可疑的深色污渍，在烈日下散发出复杂难闻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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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辆风尘仆仆的长途客车艰难地在这混乱中鸣笛穿行，喇叭声尖锐而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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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昭宁的目光掠过那些挂着“矿业公司”“物流运输”“配件批发”招牌的门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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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面大多陈旧脏污，卷闸门上锈迹斑斑，贴着早已褪色模糊的招工或催债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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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门口坐着赤膊的汉子，眼神警惕而空洞地打量着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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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有穿着不合身、脏兮兮保安制服的人叼着烟晃过，腰间别着橡胶警棍，目光扫视着街面，带着一种土皇帝般的倨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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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堆满废旧轮胎的“平安汽修”门口，江昭宁亲眼看见一个穿着制式短袖、但敞着怀、露出肚腩的男人，大摇大摆地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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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立刻传出老板近乎谄媚的招呼声和递烟的动作，熟练得如同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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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拐进一条稍窄些的支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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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更显破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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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矮的居民楼外墙剥落严重，露出里面灰暗的砖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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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街的窗户大多装着锈迹斑斑的防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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