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那团火光,揪痛了一瞬,却还是狠心说了出来,“只是……我现在也不能保证,我到底会怎么对你。”
沈肆蠕了蠕唇,胸腔里那块地方,因为她这几句话,闷得作痛。
那声“是我不好”,像是说再多遍都不够,只是此刻,他不想再说了。
“我曾经说过,要是……我死了,我就放手。”
沈肆低声道,“那段没有记忆的日子,像是真的死了一回,也让我不得不放手。”
“倾倾,”沈肆轻声叫她,指尖小心翼翼地,触到她搁在溪边石滩上的指节,轻轻捏住,“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我……只想重新牵着你。”
沈肆微凉的指尖触上来,安倾微僵了一瞬,只是,也不再有下意识就想要逃开的感觉。
轻缓又绵长地吁了一口气,安倾让自己放松下来。
指尖的那一小处细微触碰,也渐渐升起了暖意。
没有把手抽出来,安倾轻嗤似的笑了一声,似真似假似玩笑地说:“你不怕累不怕折腾,就随你呗。”
俩人谁都知道,过往的那些回忆,没人会忘记。
钉子敲进木头里,即便取出来,也会留下坑洞。
只是,一辈子那么长,他们的人生,也不过刚刚离了起跑线没多远而已。
安倾无意再去纠结,过往的沈肆,对她的那些感情,到底哪分是真,哪寸是假。
那样一个裹着枷锁镣铐,却偏要披着件不比镣铐轻的伪善华服活着的人,或许,他自己都分不清真假吧。
沈肆哑声回了她一个“好”,怦然的心跳,也像是顺着指尖传来,安倾想:如今,能牵着手,一道重新选一条路,就算让他们退回起跑线,也未尝不可吧。
望着星空下长睫缓眨的小姑娘,沈肆胸腔里那块地方,又涩又暖。
他曾经觉得,像他这样血液里就淌着原罪的人,或许“幸福”两个字,本就和他无关无缘。
过往里出现过的那些人,就连他自己,也只把他当作个工具而已。
他必须得费尽心机地替自己筹谋,才能像个人一样活下去。
只是,后来他终于知晓,原来总有人,会是他机关算尽的例外。
又何其有幸,他等到了这个例外。
“倾倾。”
沈肆忍不住,低声叫她。
“嗯?”
安倾任由他牵着,仰面望着山涧里像是离得格外远,又分外清晰的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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