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还腻在身上,和黄仙那股子霸道灼热残留的气息混在一起,散发出一种类似雨后野兽皮毛的、原始又燥热的腥气。
被子闷得人喘不过气,我一把掀开,冰冷的空气激得皮肤起了一层栗子。
宿舍的嘈杂声浪拍打过来,老荣正唾沫横飞地跟刚回来的室友吹嘘他怎么英勇地“照顾”病号,试图掩盖刚才那番动静。
我没理会他们,目光落在摊在膝盖的笔记本上。
老荣画的那图案歪歪扭扭,线条幼稚得可笑,像小孩的涂鸦。可就是这拙劣的复刻,刚才却引动了灵台深处灰婉柔那一丝冰冷滑腻的窥探。
这玩意儿绝不是什么巧合或者恶作剧。
它是个标记。或者更糟,是个坐标。
为谁标记?给谁指路?
那个“女孩”?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胸口那淡去的青黑色瘀痕又开始隐隐作痛,不是之前那种阴冷的刺痛,而是一种被烙铁烫过后火辣辣的闷痛。黄仙的力量驱散了致命的阴寒,但也像野火燎原,把我本就不顺畅的经脉烧得一片狼藉。“基点”运转起来滞涩无比,每一次微小的流转都带着刮擦般的痛楚。
虚弱感从骨头缝里钻出来,叫嚣着让我躺下,闭上眼,彻底睡死过去。
但不能睡。
我强撑着发软的双腿,挪下床。脚落地时虚浮了一下,差点没站稳,赶紧扶住冰冷的铁架床栏。
“十三你干嘛?”老荣立刻终止吹嘘,紧张地看过来。
“出去……透口气。”我声音沙哑得厉害,像砂纸摩擦。
“我陪你!”
“不用。”我拒绝得很快,几乎有些粗暴。我需要一个人待着,需要理清脑子里那团乱麻,更需要……避开人群。黄仙的力量虽然退去,但那股子属于“非人”的野性气息还残留在我身上,敏感的人或物很容易被惊动。老荣再跟着,只会更麻烦。
我没从正门走,而是推开盥洗室的窗户,再次翻了出去。冰冷的夜风像一盆冷水浇在脸上,暂时压下了身体的燥热和虚浮。
落地时,伤处被牵扯,一阵尖锐的刺痛让我佝偻下腰,缓了好几秒才喘过气。
夜很深了。校园里几乎看不到人影,只有路灯在地上投下一个个昏黄的光圈,像一只只倦怠的眼睛。
我不知道要去哪。只是本能地朝着校医院后面那条小路的方向走。脚步虚浮,深一脚浅一脚,影子在身后被拉长、扭曲,像个蹒跚的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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