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以,”我缓缓道,“上一任‘人梁’,出事了?”
老村长重重叹了口气,眼眶竟有些发红:“十年前,我儿子……自愿顶了这命。
他是村里的好后生,孝顺、能干,大伙儿都说,他是村子的福气。
可三年前,山洪冲垮了后山的封土,有人看见……看见那棺材裂了,尸身……半边身子已经化成黑泥,可另一半,还跟活人一样。”
他声音颤抖起来:“从那以后,怪事就一件接一件。
井水变腥,牲畜夜夜惊叫,孩子半夜哭着说看见‘地里伸出一只手’。
去年冬天,王强他爹,就是在地里犁田时,突然疯了一样往自己身上划刀,嘴里喊着‘我还撑得住’……最后,活活把自己割成了血人。”
我心头一震。王强的父亲……竟与此事有关?
老荣也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脸色发白,喃喃道:“所以王强……他是不是也……”
“王强是‘人梁’之子。”
老村长盯着我,“按规矩,这种血脉,三代之内不得离村,否则……村子的‘梁’会彻底崩塌。
可他前年执意要走,去城里打工。
自那以后,村里的邪性,越来越重。”
我忽然明白了什么。
王强的失踪,或许根本不是意外,而是某种力量在“拉他回来”——或者,是村子在“惩罚”他。
我站起身,走到窗边。
夜色如墨,远处山影如伏兽蹲伏。
那棵老槐树,就在山脚,像一根刺,扎进大地的咽喉。
“所以,”我回身,目光如炬,“你们不是在找王强。
你们是在找一个能重新立‘人梁’的人——而你们,早就选好了替死鬼,对吗?”
老村长沉默良久,终于闭上眼,点了点头。
屋内,寒意彻骨。
我知道,我们踏入的,已不只是一个村庄的秘密,而是一场延续百年的献祭仪式——而真正的“邪祟”。
或许从来不是地下的尸,而是人心深处,那根名为“人性”的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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