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夜阅卷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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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便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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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声渐嚣，两人无声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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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管营把木牌抛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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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初到寅正，四个时辰，只许你一个人进去，若有第三只脚踏进卷宗房……按越狱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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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婉儿接过木牌，指尖冰凉：“我惜命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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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牌正面刻着“牢营夜巡”四字，背面烙着朱红“管”字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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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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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牌一路，狱卒纷纷放行，目光却像钉子似的钉在她背上——一个死囚竟得管营亲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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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宗房设在死牢最里侧，原是废弃的兵器库，铁门半尺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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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卒开锁时，故意把铁锁磕得叮当响，像是在提醒：别忘了你是囚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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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在身后轰然阖死，周婉儿听见自己心跳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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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霉味混着桐油味，四壁无窗，只头顶天窗漏下一方雨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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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架上，卷宗、账册、供词堆得山高，一盏气死风灯孤零零吊在梁下，灯罩裂了条缝，火舌舔着雨点，嘶嘶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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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深吸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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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老相爷府祭祖失金器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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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犯周婉儿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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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放于最靠外的第一格，就像有人提前替她抽出来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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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婉儿展开最上层的【周婉儿亲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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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边卷翘，血迹斑斑，指印乌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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