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有冤情

周婉儿压下胸腔里翻涌的血腥，抬眸与管营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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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眼睛里，惊惧已被冷静取代，像一潭深水，暗流汹涌却表面无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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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她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小女子纵无证据，却有疑窦三桩，请容我陈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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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回应，她伸出三根手指，如持三炷香，为原主的冤魂而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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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一，仅凭小厮一句‘曾见她动金器’便定嫌疑，若‘动’即‘盗’，天下无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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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刑部以严刑逼供，却于我所指藏赃之处掘地三尺而不得，岂非怪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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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三，赃未获、证未全，便匆匆将我打入死牢，此中若无隐情，何人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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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牢廊陷入短暂死寂。火把噼啪，油星溅在管营袖口，烫出一个小洞，她却浑然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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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一声轻笑划破沉默——像钝刀划开牛皮，粗粝却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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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张利嘴。”管营直起身，笑意却未达眼底，“可惜本官不是刑部堂官，冤与不冤，与我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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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卒们哄然附和，声音像一群乌鸦扑棱棱掠过：“牢城营只管拘人，不管申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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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婉儿眼底那簇火苗晃了晃，却未熄灭。她垂下头，碎发遮住了眼，泪水砸在脚镣上，碎成几瓣铁锈色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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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营瞥了一眼，似有不耐，转身欲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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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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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哑的声音再次追上来，带着破风箱般的喘息，“我懂医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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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个字，像六枚钉子，把管营的脚步钉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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