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大黄牛鸣,声穿屋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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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牛追到门口，对着外面“哞哞”叫了几声，声音里带着不甘，还有种力竭的疲惫。它站在门口，呼哧呼哧地喘气，庞大的身躯微微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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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墙外的人都看呆了。王婶手里的菜篮子“啪”地掉在地上，喃喃道：“那是啥？影子？”李叔皱着眉，往前走了两步，盯着门口的缝：“刚才是不是有东西过去了？我瞅着像道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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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扶住林凡的胳膊，手冰凉：“凡娃，你刚才说‘是它’，它是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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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凡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说小石头出事那天他看到的蛇影？说昨晚屋里的怪事？说这东西跟着他回了村？这些话，在大白天说出来，谁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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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大黄牛的叫声还在耳边回响，那声穿屋舍的鸣叫，分明是在警示什么。木柜上的湿痕还在，地上的划痕还在，院门口那道被撞开的缝，也在无声地诉说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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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奶奶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走进来，盯着黄牛看了半天，突然叹了口气：“这牛，是瞧见脏东西了。老辈人说，牛眼通阴阳，能辨邪祟。它这是在护着你们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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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没人再说话。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压抑。阳光明明亮晃晃地照在院子里，却驱不散那股从墙根、从木柜底、从院门口渗出来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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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凡看着黄牛。它已经安静下来了，只是站在门口，望着外面空荡荡的村路，眼神里除了疲惫，还有种深深的警惕。刚才那声穿屋舍的鸣叫，像是耗尽了它大半的力气，此刻连喘气都带着沉重的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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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想起爹说过，这头牛是他小时候，爹从邻村用两袋小米换来的牛犊，陪着家里走过了五个春秋。它耕地、拉车，从不偷懒，是家里最沉默也最可靠的成员。可今天，这头沉默的老牛，却用它震彻屋舍的鸣叫，撕开了平静的表象，让所有人都意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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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东西，不仅仅是跟着他回了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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