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父母宽言,自卑渐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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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末的傍晚，村里的炊烟像淡青色的纱，缠在黄土坡的腰上。林凡家的烟囱也冒着烟，锅里炖着的土豆玉米，香气顺着窗缝溜出来，在院里打了个转，又飘向田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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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凡蹲在猪圈旁，给猪喂食。他手里的瓢有一下没一下地往食槽里倒糠，眼睛盯着猪哼哼唧唧抢食的样子，心里却还想着中午在学校的事——有个男生故意把篮球往他左边扔，喊着“独眼龙，接招”，他没接住，球滚进了泥坑，引来一阵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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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凡，吃饭了。”林凡娘站在门口喊，声音被风揉得软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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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凡应了一声，把瓢挂在墙上，拍了拍手上的糠，低着头往屋里走。他不敢看娘的眼睛，怕她看出自己心里的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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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摆在炕边，一盏昏黄的灯泡悬在头顶，把一家人的影子投在墙上，晃晃悠悠的。林凡爹端着一碗玉米糊糊，呼噜呼噜喝着，忽然开口：“今天去地里看了，咱家的冬小麦出得不错，就是东边那片有点缺苗，明儿得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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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凡娘给林凡碗里夹了块炖得烂熟的土豆：“你爹啊，就惦记着他那几亩地。林凡，多吃点，长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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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凡扒拉着饭，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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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学校，还有人瞎叫唤不？”林凡爹放下碗，用袖口抹了抹嘴，眼神落在林凡脸上，没带半点责备，只有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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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凡的筷子顿了顿，小声说：“有……有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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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林凡爹应了一声，从灶台上拿起旱烟袋，却没点燃，只是在手里转着，“你知道咱村西头的老槐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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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凡抬头，不知道爹要说啥。那棵老槐树他从小看到大，树干歪歪扭扭的，一边枝繁叶茂，一边却光秃秃的，据说是早年被雷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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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树，一边枝子枯了，村里人都说它‘不全乎’，可它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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