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高烧退去,视物两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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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慢慢爬到了窗棂上，照在林凡脸上，把他的脸分成了两半。右边一半，眼睛亮得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左边一半，眼皮耷拉着，眼珠灰蒙蒙的，像蒙尘的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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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碍事，不碍事。”林凡爹喃喃着，声音却没一点底气，他把林凡紧紧抱在怀里，下巴抵着儿子的头顶，“娃还小，说不定长大了就好了，说不定是刚退烧，还没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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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是这么说，可他自己都不信。那只左眼，分明是没了神采，就像一口枯井，再也映不出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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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两口子又带着林凡去找了赤脚医生。医生用手电筒照了照，说“瞳孔对光反射弱”，开了些维生素片，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他们又想去寻王瞎子，可去邻村问了，谁都说王瞎子早就走了，没人知道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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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还得往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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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凡的身体一天天好起来，能坐了，能爬了，甚至能扶着炕沿慢慢走几步。只是那只左眼，始终灰蒙蒙的，像是被一层薄纱罩着，只能勉强感觉到点光亮，却看不清任何东西。右边的眼睛越来越灵，老远听见爹娘说话，就会转头朝右边看，小脸上带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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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看不见的左边，他好像本能地忽略了，走路时总爱往右边偏，捡东西时也习惯性地用右手去够右边的东西。偶尔左边有动静，他会茫然地转头，左眼微微眯着，像是在努力想看清，却什么也抓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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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凡娘开始有意无意地把东西往他右边放。吃饭时，饭碗放在右边；玩玩具时，布老虎、小木马都摆在右边；甚至抱他的时候，也总让他的右眼对着外面，能看到更多东西。她从不提“看不见”这三个字，只是在林凡往左边撞的时候，悄悄把他往右边拉一把，笑着说：“咱往这边走，这边亮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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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凡爹则在夜里悄悄抹泪。他总觉得是自己没本事，没钱带娃去县城的大医院看，才让娃落了这么个病根。他把家里那只下蛋的老母鸡卖了，换了点钱，偷偷托人去县城问医生，得到的回复是“可能是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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