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往生图渗红墨

后方，鼻翼微动。她闻到了一股味儿——不是香烛，也不是纸钱灰，而是一种熟透的果子放久了会有的甜腐气，混着点铁锈和松烟墨的呛人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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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悄悄从药箱夹层取出一小撮药粉，指尖捻开，撒向画纸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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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末刚触纸面，立刻泛起紫烟，噼啪作响，像炒豆子似的炸了几下。红墨自画中女子眼角缓缓渗出，顺着脸颊滑落，在宣纸上晕成一朵朵扭曲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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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契引魂。”苏曼冷笑，“画都快成替身容器了，你还在这儿一笔一划地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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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尘没答。他右手还在动，笔尖滴下的墨却已变成暗红，黏稠如血，落在纸上竟不立刻晕开，反倒像活物般微微蠕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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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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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斜照进窗棂，恰好落在画面上。那女子原本低垂的眼睑，竟在光影移动间缓缓抬起，唇角一寸寸上扬，露出一个不属于死者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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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继伟猛地攥紧铜镜，正要催动精血再探虚实，镜灵的声音忽地在他耳畔响起，这次没带笑，也没嗑瓜子，只冷冷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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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照了，这墨……是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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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肖尘猛然起身，画笔脱手坠地，溅起几点红斑。他双目无神，右手抽搐着伸向颜料囊，抽出一支末端刻着云雷纹的笔，转身直奔东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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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了！”苏曼冲上前去，伸手欲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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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她指尖即将碰到肖尘手腕的刹那，一股阴力自他袖中爆发，将她狠狠弹开。她踉跄两步，撞上供桌，香炉翻倒，灰烬洒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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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继伟咬破食指，以血为引，在空中疾书一道镇魂符。符成瞬间燃起青焰，他一把贴上肖尘后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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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尘浑身一僵，笔尖离墙面仅半寸，却再难前进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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