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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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阳放下铜镜，目光转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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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湖平静如常，对岸石台空无一物。没有经卷，没有焚香，也没有壬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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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留下了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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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了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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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了那句未说完的“你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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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重新研墨，动作缓慢。墨块在砚台中碾磨，发出沙沙声。这一次，他不再写问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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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笔，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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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我曾许诺，便该履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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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页投入湖中，未燃，未飘，沉入水面刹那，整片湖水忽然泛起银光，仿佛万千文字在水下疾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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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心深处，浮现出一座虚影塔楼——三层结构，塔基宽阔，顶层收束如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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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妖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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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哑叟在沙地上划出的形状完全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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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阳盯着那座倒影，忽然意识到一件事：这些天所有线索，血藤、枯叶、玉佩、幻象，都不是为了让他去寻找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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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为了让他回到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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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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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三十年前那场大火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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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他亲手烧掉《觉梦录》的那个雨夜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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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回到更早的时候——当他第一次拿起笔，在纸上写下第一个字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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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左手，解开布条。伤口仍在渗火，赤金液体顺着指缝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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