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 1 章

原来才刚到卯时。她不是醒晚了，反而是醒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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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卯时怎么会有这么亮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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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想问问，怎料一启唇便先呛了一口凉气，猛地咳起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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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人慌忙拉起厚厚的绒被往她身上裹，又有几个宫人惊惶地奔了进来，有的检查炭火，有的拉严窗纱，还有的端来温热的安神汤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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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今日却并不想喝，也不想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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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终于止住了咳嗽，慢慢地说：“帮我穿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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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人们面面相觑，摇着头，面露央求，请她喝下安神汤，再休息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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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语速缓慢却坚决地重复了一遍：“帮我穿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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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人们跪下来，给她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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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身边换的第五批宫人，无一例外，全都是出身乡野的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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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不会说话也不会写字，只会一遍遍地磕头，祈求她的体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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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雪萤静静地看着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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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她终于低下头，喝了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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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人们面露喜色，看着药碗慢慢变空，替她揩了揩脸，又服侍她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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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雪萤又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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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外面的天已经亮得不像话，这一次宫人们终于没有再阻拦她，动作轻柔而细致地伺候她穿衣洗漱，食用早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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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摆了一碗党参茯苓粥和一盅鸡丝燕窝，她勉强喝了小半碗粥和几勺燕窝，便再也吃不下。但今日的用量明显比前几日多些，宫人们松了一口气，服侍她吃了几味药，又扶她去梳妆台前梳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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