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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目光落在我衬衫的袖口上,那处缝补的痕迹很明显。她又看了看我的手,我常年扛水泥、搬砖,手心布满老茧,指关节上还有道没愈合的小伤口。“爸爸,你现在是不是很穷?”她小声问,声音里带着童稚的困惑,“妈妈说你连好看的颜料都买不起了,说你再也不能画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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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张了张嘴,想说不是的,爸爸还在画画,我在仓库的墙上画满了小雨的样子,画满了春天的风、秋天的桂花,可我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勉强笑了笑,声音发颤:“爸爸在画一种不一样的画,不需要很贵的颜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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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手指又攥紧了裙子:“哦……那,爸爸再见。妈妈在外面等我。”说完转身就跑,粉色的连衣裙像只蝴蝶,飞过高高的门槛,飞进了走廊尽头的阳光里。我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才慢慢蹲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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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阳光很亮,透过玻璃照在我膝盖上,暖得发烫。孩子们的笑声从走廊里传过来,清脆得像风铃,可我觉得那些声音离我好远,远得像在另一个世界。我摸了摸口袋,里面装着周苓早上塞给我的一颗水果糖,糖纸是红色的,在阳光下闪着光。我剥开糖纸,把糖放进嘴里,甜丝丝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可心里却苦得发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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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有些东西,就像小雨飞走的背影,就像我再也回不去的从前,可能永远都找不回来了。风从窗户吹进来,掀起桌上父亲的旧笔记本,纸页哗哗地响,像在替我无声地哭。\n',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