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定剂,慢慢化开我胸口的堵得发慌的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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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怕。”我掀开毛毯,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松节油的气味混着颜料的味道,忽然变得清晰起来,“现在,好像没那么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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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角立着半截炭笔,是昨夜剩下的,笔杆上还沾着点黑色的炭粉。我走过去,弯腰捡起,指尖攥得发热,木屑簌簌往下掉,落在满是颜料渍的地板上,像极了我此刻碎得捡不起来的底气。我走到仓库最显眼的那面墙前——那面墙我一直没敢画,总觉得该留着画点“重要”的东西。现在,我举起炭笔,狠狠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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炭尖划过墙面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像在撕裂什么。墨色的线条一开始发颤,到“破”字的竖钩时,我手腕猛地用力,炭笔几乎要折断,笔画边缘的炭粉簌簌落下,在墙面上晕出一圈模糊的黑。那个“破”字很大,占了半面墙,笔画张牙舞爪,却透着一股豁出去的劲——破而后立。不破不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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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又响了。这次的铃声不再像飞蛾,像一把冰冷的刀,精准地扎进刚缓和的氛围里。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是苏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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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一口气,按了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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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迹。”她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很轻,却裹着层冰壳,背景里隐约有钢琴声,像是某个高级会所的背景音乐,衬得这个漏风的仓库更像个笑话,“玩够了吗?捡垃圾的滋味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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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一眼周苓,她的手指轻轻收紧,握了握我的手背。我盯着墙上的“破”字,指节在手机上按得生疼,却故意让声音里带了点漫不经心:“托你的福,还没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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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曼在电话那头轻笑一声,那笑声像碎冰碰撞,“很好。还有力气嘴硬。我给你最后二十四小时。晚上八点,铂悦酒店1808房。收拾干净过来,别让我闻到穷酸味。”她顿了顿,语气里的威胁像毒蛇吐信,“否则,陈迹,我保证,从明天起,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任何一家画廊、任何一个展览、任何一个藏家,会承认你是个画家。你会像你那个疯爹一样,彻底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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