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断她胳膊里的线路,金属线弹出的火花照亮档案柜顶层——那里摆着排玻璃罐,每个罐子里都漂浮着枚纽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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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防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时,林深正抱着颗机械心脏狂奔。雨夜里的火葬场飘着纸灰,焚化炉的烟囱吐出暗红色的火光,像条正在喘息的巨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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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夜人在登记本上写着什么,笔尖划过纸面的声音让林深想起档案室的时钟。“烧第七个了,“老头抬起头,白翳覆盖的左眼里渗出机油,“每个雨夜都要烧一个,不然它们会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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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化炉的门缝里塞进只手,戴着银镯子的手腕在火焰中扭曲。林深突然想起女教师的档案照片,她的镯子内侧刻着丈夫的名字。他踹开炉门的瞬间,看见里面堆着的不是尸体,而是排穿着不同年代衣服的蜡像,每个蜡像的胸腔都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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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夜人举起消防斧扑过来,林深侧身躲过,斧头劈在蜡像的头颅上。蜡油混着暗红色的液体流淌出来,在地上积成个“上海“的字样。远处传来火车进站的鸣笛声,所有蜡像的头同时转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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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雪在警戒线外点燃支烟,烟盒里夹着张泛黄的出生证明。林深的目光落在“母亲签名“处,那歪斜的字迹和档案袋里解剖报告的签名完全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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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暴雨冲垮了铁路桥,“她吐出的烟圈在雨里迅速消散,“所有乘客都该葬身江底,但有人把尸体运回来了。“警靴碾过铁轨上的血渍,露出下面块暗紫色的印记,形状像只展开翅膀的乌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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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深突然扯开衬衫,左胸口的胎记与那印记分毫不差。陈雪的钢笔掉在地上,笔帽滚到只穿着军绿色大衣的尸体旁——那尸体的左手握着半张去上海的车票,座位号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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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停的时候,铁轨开始发烫。林深看见无数透明的手从枕木下伸出来,每个掌心都握着枚纽扣。最前面那只手戴着银镯子,手腕上的疤痕正在慢慢愈合,就像从未被割开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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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建后的车站在三个月后重新运营。林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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