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废弃技校疤脸飘（一）

砚在院子角落找到一个盖着帆布的油桶，掀开一看，里面只剩一层油垢。她泄气地踢了踢油桶，铁皮发出空洞的回响，惊起几只栖息在屋檐下的麻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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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程时，天色已经开始发暗。夕阳把技校的影子拉得很长，那些破败的厂房和教学楼在暮色里像一群沉默的巨人。林砚把车停在来时的岔口，犹豫着要不要再进去问问那个男人，有没有别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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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厂区深处突然亮起一点昏黄的光。林砚眯起眼睛，看见那光从教学楼三楼的窗口透出来，忽明忽暗，像是有人在里面点了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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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推开车门，再次走进这片被遗忘的地方。这次，走廊里的空气似乎比刚才更冷了些，墙面上的标语“团结奋进，刻苦钻研”被潮气浸得模糊，像一张张在水里泡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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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的楼梯口堆着几袋水泥，上面印着的生产日期是2003年。林砚数着台阶往上走，高跟鞋的声音在寂静里被无限放大，每一步都像踩在自己的心跳上。三楼的走廊尽头，那扇虚掩的门里透出光来，隐约能听见断断续续的收音机声，咿咿呀呀唱着八十年代的老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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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轻推开门，看见那个疤脸男人正坐在一张旧办公桌前，手里拿着个小收音机。桌上摆着一盏煤油灯，跳动的火苗把他脸上的疤痕映得忽明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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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找到油？”男人头也没抬，声音依旧粗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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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砚点点头，走到桌边：“能……借个电话吗？我的手机没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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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这才抬起头，那道疤痕在灯光下更显狰狞。他从裤兜里摸出个老式按键机，屏幕裂了道缝，递给她：“只能打紧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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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砚接过手机，指尖触到机身冰凉的金属壳，突然注意到男人放在桌上的手——左手小指缺了一截，断口处的皮肤皱巴巴的，像块被揉过的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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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她避开那只手，拨通了道路救援的电话。信号时断时续，她对着话筒重复了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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