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这日子，不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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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笑了一声，声音干得像搓砂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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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昨天父亲走前那句话：“封面能不能印我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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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时喉咙发紧，现在胃里发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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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点开写作后台，数据页面安静得像停尸房。订阅数没涨，评论区零星几条：“作者是不是抑郁了？”“这段写得太真，看得我饭都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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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翻到自己写“父亲汇款”的那一章，底下有人留言：“这段好暖，建议多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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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了句：“可现实里，暖的都是偷偷的，哪有那么多戏剧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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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回他：“那你写这个干啥？我们看书不是为了更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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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修把这条留言截了图，存在本地，文件名叫“读者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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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重新打开《灰线》，光标停在第一章开头：“腊月十八，陆修收到一包腊肠，是父亲寄的。快递单上没有留言，但他知道，那是父亲省下三天早饭钱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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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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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成：“腊月十八，陆修失业第三年，父亲摔断了肋骨，但没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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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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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刷新，银行通知弹出来：【账户支出50元，摘要：快递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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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下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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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系统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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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真让人摔了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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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一抖，迅速打下：“父亲并未受伤，只是收工时被雨淋透，咳嗽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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