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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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时此刻，她脑子里却清楚地计算着光禄寺何时将采买到的食材运到尚膳监，尚膳监何时进行卸货，两边的防卫交叉何时有空当，她在这辆骡车里待多久才能跟着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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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宫？出宫去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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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先生病了，皇祖母却把她关在皇宫里，不许她出门，父皇自然更不会答应，那她只能自己想个主意出去探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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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点刚过，在梦里忙碌了俩小时的连嬅睁开了疲惫的双眼。这具身体的生物钟完全压制了她想睡懒觉的***，哪怕熬夜到两三点，睁开眼还是熟悉的五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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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起身，在黑暗里摸索着穿好衣服，下床时一不小心踢到了桌子，不知道藏在哪个犄角旮旯的书掉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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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嬅把书放在桌上，心想：怎么还漏了一本，等会儿也送去书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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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是简单的白粥配腌白菜，吃完饭，张居正就得收拾东西去府学。军户里每一代只有一个孩子能读书，六岁的张居敬只能留在家里，陪着不满周岁的弟弟张居易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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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嬅把房间里那本《周礼注疏（卷一）》拿进了张居正的书房，出于轻微强迫症顺手帮他整理了一下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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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张写废了的竹纸，微微泛黄，就放在书桌左上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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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正标准的馆阁体，像印刷一样写着“苍生有望山中相，白首愿观天下o”，最后一个字被墨迹晕染坏了，但依稀能辨认出是个“平”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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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张先生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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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那个清瘦刚明的老头，连嬅的情绪蓦然低落下来。张孚敬病逝于今年二月份，讣告送来时，南巡的车马刚到承天府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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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盯着那个糊成一团的“平”字满怀哀思，又猛然一惊：这应该是原本那个病死在荆州府路边的“朱连嬅”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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