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拨云见日

好几处地方都快塌了。院子里的杂草长得比人还高，把路都堵死了。设备更是老旧得不像话，锈迹斑斑，有的甚至连开关都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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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务账目更是一团糟。厂里欠了一屁股债，银行账户上就剩下几百块钱，连这个月的水电费都交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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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秋水站在车间里，伸手摸了摸一台老注塑机，手指上立刻沾满了铁锈。他想起父亲说过的话：“机器不会骗人，它锈了，就是人心散了。”看着眼前这破败的景象，他心里很不是滋味。这厂子曾经也是市里的骄傲，如今却落得这步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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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塑料厂也不是一无是处。最让烟厂动心的，是那四十多亩地。太平烟厂建厂早，那会儿还在郊区，现在早就被城市包围了，想扩大都没地方。塑料厂就在光明大街北边，离烟厂很近，这块地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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塑料厂有一百八十多名在职职工，还有二百多退休工人。这些人的安置是个大问题，但对烟厂来说也不是完全没办法。正好可以让他们顶替一些车间和库房里雇的临时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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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反复磋商，最终拿出了一个兼并方案：土地无偿划拨，资产和债务全部由烟厂承担，所有人员都由烟厂负责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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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林秋水忙得脚不沾地。白天在塑料厂清点资产账目，晚上回烟厂整理资料，经常忙到深夜。他虽然累，但觉得很充实。看着这个濒临死亡的厂子终于可以重新焕发生机，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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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常常想起父亲当年在林家庄办乡镇企业的情景。那会儿也是从一穷二白起步，困难不比现在少。父亲常说："人可以不追求当官，但必须追求干事业。"这句话他一直记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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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加班晚了，陶娇娇会来办公室帮忙。看着他疲惫的样子，她总是心疼地说："别太拼命了，身体要紧。"林秋水却笑着说："没事，能参与这样的大事，再累也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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