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迎来送往

能一次次借钱。时间久了，同事们都摸清他的规律：发工资后二十天，他就没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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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会计啊，又要借钱啦？”现金出纳小张笑呵呵地问，“这月第几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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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张，确实没钱了，下月一定还。”他不好意思地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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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没钱时，他只能带人去食堂吃饭。这与来人的期待相差甚远！他们以为会下馆子、吃肉喝酒，没想到却是食堂的喧闹与简陋。回去后，便有人议论：“秋水现在可小气了，请客就带人去吃食堂，连个肉菜都舍不得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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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卖饭票的李师傅，白白胖胖，四十多岁，早已看透他的窘境。每月月初，林秋水总是一次性买足饭票，可请客后就不够了。再买，就得单独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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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给你饭票，下月再还也行，”她笑着说，“可别耽误了你招待老乡和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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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调侃，却藏着善意。林秋水明白，这是提醒：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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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啊，你这样下去可不行，”李师傅私下说，“一个月工资就那么多，老这么大手大脚花费，不是个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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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尴尬地笑笑，“可得罪不起家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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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某个月到二十号，他没借钱，同事便好奇：“你怎么还不借钱？是发大财了，还是他们良心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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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能苦笑。他知道，这种平静只是暂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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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烟厂门口，望着那根吐着烟雾的烟囱，忽然觉得，自己也像那烟，被风推着，身不由己地飘向远方，却始终无法真正落地。\n',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