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叼着旱烟,烟头一明一灭,像一颗不肯安睡的心。他也记得那个寒冬,父亲为解决化肥厂设备问题,整整一天泡在车间,回来时头发结霜,脸冻得发紫,却笑着说:“机器修好了,春耕不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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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抽烟,抽得讲究,也抽得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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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独处时,最爱抽旱烟。一张白纸,一小撮烟丝,卷得紧实利落,点燃后深吸一口,烟雾缓缓升腾,缭绕在他眉宇之间。他坐在老槐树下,面前摊着图纸,铅笔在纸上沙沙作响,偶尔停下来,吧嗒几口烟,眉头微蹙,仿佛在烟雾中寻找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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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秋水小时候最爱看父亲卷烟。那动作行云流水,像一场无声的仪式。他常问:“爹,您为啥总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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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笑着摸摸他的头:“抽烟能提神。爹要动脑子,不动烟,脑子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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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的烟袋锅,是爷爷传下来的,清朝末年的物件,铜身玉嘴,烟竿油亮。烟袋上雕着松鹤延年,红缨随风轻摆,像一段凝固的岁月。父亲从不轻易示人,只有贵客来了,才郑重地取出来,装上烟丝,点燃,递给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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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林,你这烟袋可是宝贝!”客人常惊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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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只是笑笑:“祖上传的,不值钱,就是个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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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林秋水知道,那不是“不值钱”,而是父亲对过往的敬重,对生活的仪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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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招待客人时,父亲从不抽旱烟,必是拿出卷烟,太平烟厂产的“梅花”“太平”或“庆丰”。这三种烟,档次不同,价格不一,父亲从不乱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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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一毛一盒,“太平”八分,“庆丰”一毛五。父亲买哪种,全看家里有多少钱。他从不花公款,哪怕是一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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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为啥不每次都买最好的?”林秋水曾不解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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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蹲下身,认真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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