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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缓缓打开。开门的是一个缺了半只耳朵、脸上带着刀疤的壮汉,手里拎着一把沉重的扳手,眼神如同打量猎物般在燕尘身上逡巡,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怀疑和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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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尘沉默地迎着他的目光,将小石头护在身后,完好的左手微微握紧。他能感觉到,这里的人,每一个都像是在绝望中磨砺过的刀子,锋利而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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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门,真正的“锈火”据点才完全展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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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比预想的要大,但异常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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穹顶低垂,由粗大的、锈蚀变形的金属支架勉强支撑,许多地方用破烂的帆布和塑料板遮挡着漏雨和落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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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混杂着汗味、烟熏味、劣质燃料味、草药味和伤口腐烂的淡淡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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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个窝棚杂乱地挤在一起,大多是用捡来的废料搭成,勉强遮风挡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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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一个用破旧金属桶改造的火塘燃烧着,火光跳跃,却驱不散深入骨髓的阴冷,只在墙壁上投下扭曲晃动的阴影,让那些锈火涂鸦显得更加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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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塘边、窝棚旁的人们停下了手中的活——擦拭武器的、缝补衣物的、照料伤员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这两个不速之客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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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目光复杂至极:麻木、疲惫、深深的警惕,以及看到燕尘异化手臂时毫不掩饰的敌意和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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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面色凶悍的男人下意识地抓起了手边的武器——打磨尖利的钢筋、锈蚀的砍刀、甚至还有一把老旧的射钉枪,枪口隐隐对着燕尘。女人们则迅速将身边的孩子拉回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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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没有欢迎,只有生存挤压下最直接的排斥和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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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的微光在这里并非温暖的篝火,而是黑暗中警惕燃烧、可能灼伤任何靠近者的野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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