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凤鸣初啼

几步外，停着一辆简洁雅致的青帷马车。车帘被一只素白修长的手掀起一角。主人未完全露面，只见半张脸。约莫三十余岁，梳端庄圆髻，仅插一支素玉簪。眉目温润平和，眼神却清亮深邃，穿着月白色常服，气度沉静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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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目光落在惜夕脸上，带着一丝探究：“陈捕头，何必与落难之人计较。观其神色，似有隐衷，非存心作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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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捕头立刻收敛凶悍，恭敬躬身：“是，谢司言。卑职怕她惊扰您车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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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司言？惜夕心头微动。是了，女帝身边掌管文书、传达旨意的女官，天子近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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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谢司言微微摇头，目光依旧审视惜夕，“我观这位……娘子，”她避开了“疯妇”二字，“方才大笑，眼中虽有泪，却非全然的疯癫，倒像……积郁已久，一朝得释？”语气带着询问，眼神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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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夕心头猛跳。好敏锐的洞察力！她挣扎想爬起，却浑身无力，更加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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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司言对车旁一位穿着青色劲装的侍女微微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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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会意，上前蹲下，声音平静：“这位娘子，可需搭把手？”动作利落沉稳，眼神清正，无鄙夷也无过分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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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夕看着面前干净有力的手，心头复杂。在靳家，佣人都轻视她。而这里，一个陌生女官的侍女，却对满身污秽的她保持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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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借力颤巍巍站起，低头嘶哑道：“多…谢大人援手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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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手之劳。”谢司言声音温和，“看你遭了难处。朱雀大街非久留之地。城西有官办‘慈安坊’，收容孤寡落难之人，你可愿去？至少得温饱，暂避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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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安坊？收容所？惜夕心一沉。不！那绝非她的归处！她穿越而来，不是为了跌入另一个泥潭！是为了抓住这个世界的无限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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