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An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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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一把锈铁勺挖出尸体上的眼睛，握着光溜溜的眼珠呕吐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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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手指伸进酸液里，好一阵呲呲作响，直到指纹和整块表皮都完全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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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着镜子一针针缝合脸上的创口，蹲在排水口边洗掉手上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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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踏上那条漫长的阶梯，一级一级如同朝圣，直到穿过那个透着光的入口。他第一次见到太阳的光色，感知到自然光的热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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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的中年夫妇流着泪奔向他，将他紧紧抱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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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云层上的人们从不吃生命维持剂，他们会用各种植物和动物进行“烹饪”。原来孩子们聚集的地方叫做学校，而不是器官贩卖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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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说他失忆了，他在众人怜悯的目光中点点头，一切都离他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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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的尽头似乎是一面镜子，又好像是一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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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民窟的地面仍旧肮脏泥泞，他死死掐住那个柔软的孩子，眼中充满了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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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他最想要忘记的眼睛牢牢地镶嵌在自己的脸上，在他的每一个照面中如影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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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dy，你叫andy。这是谁给你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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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幅画面消散，男人呆呆地凝视着那片虚空。难以承受的剧痛从前额传来，他忍不住抱紧了自己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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昼夜看得清清楚楚，就在他的眉心处，一颗漆黑的小球正缓缓浮现在半透明茧体的正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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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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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会只有一瞬间。手术刀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的弧线，速度快得几乎难以捕捉，在男人的眼前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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