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只见半空中似乎正有一头大鹰划过。那只鹰张翅扑袭,一身上下全是黑的。
不会有人认得那是苍华在弋阳苍家中独得的‘附物役形’的鹰隼大法。那苍鹰般的影子直扑向腾王阁最高处倒数第二层,中间只在一棵老槐树上微微借了一下力,然后它凭空下袭,只听得有人‘啊’了一声,全没及看清楚前,那个‘满芳楼’端鱼的伙计已被它一抓而起,直向阁外的湖边飞掠而去。
众人却根本来不及想到什么,只见到地上一个摔碎的盘子与那条热气腾腾的鱼。
腾王阁下本伺伏的四个乔装杀手的面色却变了,阁上的那个乡绅和他的两个随从面色也变了。他们悄不出声,于众人抬头仰望之际,悄悄退出人群,就向湖边疾追而去。
好半晌,才有一个嘶哑而兴奋的童音尖叫道:“那是什么?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却听一个中年人喃喃应道:“鹰!好大的鹰,好大的一头鹰抓了满芳楼的一个伙计去!”
鹰?——裴琚心头灵光一闪,然后脸上就难测其深心地笑了起来。
他一摆手,那底下一层的阁内,一班裴府的青衣班子就已拈笙按竽,清吹小唱起来。
不一时,腾王阁内外就已恢复了平静。
在江西,他就是一尊神,护住千家万户衣食安稳的一尊神。在下民面前,他不会表现出一丝犹疑。虽然他今天还是有意地表现出一点软弱无力。
——这个世界,你处于其中,其实绝不可能真正的安如磐石的,但你起码要看起来似乎是安如磐石。所有的争斗且让它暗隐于地下,练达如他,也不可能以一人之力理清人世间所有的是非对错。所以,他一定要借助一点这样的日子,一点虚华的热闹给平时在欲望途中争竞惯了的小民牲灵们一点普天同庆的假象与休憩。
——政治政治,政治对于他来说,不只是那些险恶的朝争廷斗,还包括一定要适时给这苍凉天下,危乱时局涂抹上一层金粉的。粉饰后的太平会一定程度上会熄灭人心里那一份思乱之欲,给人们一个虚幻的假象,他们才会听话地跟着你走。不要试图给人看到什么真的真相,没有人当得住的,他们要求的快乐不就是当政者可以让他们安安心心地一生一世活在一个虚假的梦里。
裴府的小戏在江西一地可谓名贯一时,平常人等闲也听闻不到,所以这时,不管懂得的不懂得的,一时不由人人噤口,竖着耳朵,听那半空里飘来的清音细韵。
裴府的小戏果然非凡,只听这时,笙箫俱住,裴府戏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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