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地看了一遍,然后,再重又确定。没错,一共是八个,有一个隐身于平常士绅之中,还有两个化身为他的仆佣,坐于腾王阁倒数第二层中。
而那个端着一尾鱼正要送上楼顶的,想来就是他们这一场杀局的前奏。
苍华游目四顾,还有四个,或扮为平常百姓,或乔装成老迈村妪,或打扮成做小生意的小贩,或负手如酸腐文士,或前或后,封住的是裴琚一朝遇刺后仓惶间急退时所有可能的退路。
苍华的手一紧,狠狠地抓住身子下面的一块琉璃瓦,用力得几乎要把它抓裂——出不出手,到底要不要手?
他的眼前浮现出苍九爷那一张严厉的脸。如果出手,以苍姓一族的族规来说,他几乎就是反出苍家了!对于苍姓一族,他本没有什么依恋,从小他们对他可未见得好来。可是仇恨压迫有时反而会把一个人和一个家族拴得更深更密。就算他可以冲破这一层牵系,可严厉的苍九爷却是横在他心头冲不破的一层屏障。他从来不怪苍九爷对自己的严厉,他是一族之长,是他以六十龄之身,怆然挺立,给苍氏一族,上上下下,热血子弟,衰颓父老以一个完整的家族与完整的皈依。
——自己就算不出手,以裴琚手下自己苦心**的护卫之能,加上胡玉旨胡先生在侧,应该也可以应付得了这一场危局吧?
可,苍华的手指忽然狠狠抠进了自己的掌心里:裴琚他现在要的不是保命,而是安定!在目前已暗湍急急的江西,给万生众姓以一个安宁,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是送与东密与他朝中政敌的可乘之机。他的江西,目下不能乱,他是一向平大祸于未发之前的,这是他立身当朝最让上下交称的一样政绩。如有骚乱,纵可压服,已失颜面。以后裴琚所渴望的升迁也就会变得很难很无望的。
而苍华,他是一直想凭己之力,护住裴琚,托起他一朝真的可以纵翮而飞的。
苍华心里冰炭交催,然后他一注目,却见裴琚在看罢那名刺时忽一抬头的目光,目光难得的一现悠远。
——他的心头在想起自己——苍华心中热血一冲,裴督爷此时的心头想起的是自己。
妈的!不管了,不管了!什么家累族规,什么苍九爷的严命!他要帮他,因为他正想到自己,帮那个只属于他一个人景仰的裴琚!
阁内外的人根本来不及看到什么,只听到半空里忽然响起一声鹰鸣。那一声突然传来,底气苍华,声音嘹厉。
众人心头一惊之际,只觉得被那一声叫得茫茫一失。然后有反应快的人一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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