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味道,呼啸着能把窗纸吹破。夜里躺在炕上,听着那风声,总想起京城的雪——荣国府里的雪,落下来是软的,盖在潇湘馆的竹上,像裹了层白纱,踩在雪地里,还能听见‘咯吱’的声响。可这儿的雪,混着海风里的盐粒,落下来是硬的,沾在脸上,比冰还凉,一化就成了咸水,顺着脸颊往下淌,像是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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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玉读到这儿,伸手摸了摸窗棂——窗棂上也结着层薄冰,冰下的窗纸有些破损,冷风正从破口处往里钻。窗外的雪还在下,大片大片的雪花飘下来,落在怡红院的屋顶上、枝桠上,把整个院子都裹成了白色。他忽然想起小时候,也是这样的雪天,探春总爱拉着他的手,在大观园的雪地里堆雪人。探春手巧,堆出的雪人有鼻子有眼,还会用胭脂给雪人涂嘴唇,用墨汁给雪人画眉毛,每次堆完,她都要拉着宝玉在雪人旁拍照,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如今想来,那些热热闹闹的日子,竟已是十几年前的事了,恍若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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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春在信中,难得地提起了丈夫周琼,字里行间带着些温柔的暖意:“周郎待我极好,他知道我自小就不喜女红,便从不逼我做那些针线活,还跟府里的婆子说‘我家夫人是要做大事的,哪能困在针线筐里’。见我想念家乡的吃食,他就托去江南采买的兵卒,捎来碧粳米、藕粉、桂花糖,还学着做我爱吃的蟹粉小笼,虽不如府里做得地道,却也满是心意。夜里他处理军务回来,不管多晚,都会到我房里坐一会儿,给我讲海疆的趣事——说那海面上的日出,红得像烧起来一样,把海水都染成了胭脂色;说渔民们捕到的大螃蟹,比荣国府里宴客时的还肥,蟹黄能占满半个蟹壳;说海边的孩子们,会捡着退潮时留在沙滩上的贝壳,串成项链戴在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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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玉的脑海里,浮现出周琼的模样——去年探春成婚时,他见过这位年轻的将军,身材挺拔,穿着银白色的盔甲,眼神明亮,说起话来温文尔雅,待人接物也极有礼数。当时他还拉着周琼的手,郑重地说:“三妹妹性子要强,却是个苦命的,以后在海疆,还请你多照顾她。”周琼当时笑着点头:“二爷放心,我定会待探妹妹如珍宝。”可如今,信里的字里行间,都透着探春的孤苦,想来周琼定是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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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读到一半,宝玉的手指忽然顿住了——信笺上有一处墨痕明显晕开了,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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