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温时书梦十年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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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难熬的时光，都在娘这碗汤饼的热气里，渐渐变得温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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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更明白，在这“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的时代，读书是我们寒门子弟，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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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点吃，锅里还有，”娘看着我狼吞虎咽的样子，却突然红了眼眶，“是娘没本事，让你跟着受了这么多罪。你看那新帝司马衍，生来就是龙种，不用苦读就能坐享天下；还有那些士族子弟，凭着祖辈荫庇就能入仕，偏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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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说啥呢，。”我放下筷子，握住她布满厚茧的手，“这十年我过得好着呢，先生教我读《诗》《书》，让我知道‘修身齐家’的道理；同窗陪我切磋学问，还有娘每天的热饭热汤，这哪是受苦？比起那些在战乱里流离失所的人，咱们已经很幸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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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比谁都清楚这十年的不易，她鬓角新添的白发、手上常年不愈的裂口、夜里压抑的咳嗽，都是为我操劳的印记，也是乱世里母亲的无奈与坚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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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总说“等你考完秀才，娘有话和你说”，可我猜，她大抵是怕这乱世里，连“读书求仕”这条路，都走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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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罢汤饼，我背着洗得发白的书包往书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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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街角茶寮时，听见几个老秀才正争论“王导宽和”“庾亮严苛”，说“新帝年幼，怕是镇不住士族”，我脚步顿了顿，又快步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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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朝堂大事，不是我一个寒门学子能操心的，眼下最重要的，是即将到来的乡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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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院门口的老槐树更粗壮了，枝头的鸟儿依旧叽叽喳喳，只是当年的顽童，已长成即将奔赴考场的少年，肩上担着沉甸甸的期盼。书堂里，李老先生正在整理典籍，见我进来便笑着点头：“怀之今日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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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惊讶，他却指了指墙上的花名册：“你入学那天我特意记着，一晃十年了。”他从书架上抽出一部泛黄的《尚书》，纸页间还夹着干枯的银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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