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腊八的雪下得格外紧,鹅毛雪片打在脸上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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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裹着棉坎肩往书院赶,刚出村口便觉头晕目眩,脚步虚浮如踩棉花,眼前雪地渐渐化作一片模糊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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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灌领口,冻得人骨头缝都疼,身上却烫得惊人,额头热得能煎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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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儿?你咋了?”恍惚中听见呼唤,是背着柴火的张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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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开口却说不出话,一头栽倒在雪地里,失去意识前,只觉有人将我背上身,粗粝手掌拍着我脸颊:“撑住!叔送你去医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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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时,已躺在医馆硬板床上,盖着厚棉被仍觉寒冷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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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趴在床边,眼肿如核桃,见我睁眼猛地起身,声音沙哑得厉害:“臣儿,你醒了!感觉咋样?”她伸手探我额头,指尖冰凉触到滚烫皮肤,眼泪簌簌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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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说你风寒入体引发高热,再晚点就危险了,弄不好会烧坏脑子。”娘边抹泪边说,“多亏张大叔冒雪背你来,不然……娘真不敢想。”她絮絮叨叨说着,我才知张大叔送我就医后,又跑回村报信,娘扔下针线活疯了似的往城里赶,鞋都跑掉了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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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馆药味呛人,大夫诊脉后摇头:“得用好药退烧静养,不能再受寒。只是这药钱……”娘连忙接话:“大夫尽管开,钱我一定有!”她说话时腰杆挺直,我却见她往怀里塞东西时指节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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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给我抓药,娘翻遍了家。她先跑回村,将下蛋老母鸡卖给邻居;又回柴房,翻出爹生前最宝贝的旧铜壶——娘平时都舍不得碰的物件;最后解开衣襟,取出藏在棉袄里的木钗——那是她好不容易赎回的,上面划痕仍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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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攥着这些物件,在城里跑了好几家当铺。老母鸡换了十文钱,旧铜壶只给五文,檀香木钗最值钱,可掌柜趁火打劫只给半价。娘红着眼争执,却被赶了出来:“不赎就滚,这年月谁要这些破烂!”她没办法,只能咬着牙递出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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