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风吹不识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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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寒路染疾慈母心

营生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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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那日,寒风裹挟着雪籽呼啸而至,娘彻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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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时,她揣着布包出门,归来时脸色苍白如纸,眼神慌张,手里却多了半袋粗粮和几尺粗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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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这钱……”我望着她冻紫的嘴唇,心里隐隐发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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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避开我的目光,将布包往炕上一放:“别问了,先做棉衣,书也得接着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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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深夜被门外吵闹惊醒,我才知晓娘竟去黑市借了利滚利的高利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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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贷人凶神恶煞地拍着门板,骂骂咧咧要牵走家里唯一的耕牛抵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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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死死抵着门,声音带泪却不肯示弱:“再宽限几日,我一定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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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躲在里屋捂嘴哽咽,泪水无声滑落——原来她夜里偷偷浆洗衣物,手上那些渗血的裂口,都是为了偿还这笔阎王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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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越下越大,瓦子巷的屋顶皆染素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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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的咳嗽日渐沉重,却始终不肯就医,只说熬熬便过去了。我偷偷拿出先生给的银钱想让她抓药,却被她狠狠瞪了一眼:“这钱是让你读书的!娘没事!”她将银子塞回我怀里,掌心的粗茧磨得我心口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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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堂的炭火明明灭灭,我裹着娘缝的坎肩,望着摊开的书卷却一字难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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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大雪纷飞,仿佛要掩埋世间所有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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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娘借的不仅是钱,更是用性命换我读书的机会,可这高利贷如毒蛇缠身,不知何时便会将我们拖入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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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从窗缝钻入,烛火摇摇欲坠,恰似这寒冬里苦苦支撑的日子,前路茫茫不知能挨到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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