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初心未改赤子心

家世，喻之却比谁都用功，每日寅时便在书房温书，临摹的《乐毅论》已颇有钟繇遗风，从未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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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微动，想起自己在柴房油灯下苦读的模样，油尽灯枯时便借着窗外的月光继续看。原来这世上真有既拥锦绣，又肯披星戴月的人。晋朝虽乱，世家子弟的勤勉却未丢。仕族如此，我又何曾敢言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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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讲堂门口，李老先生突然停下脚步，菩提子的碰撞声也停了：“你才十一岁，为何这般拼命？每日抄书到深夜，手上冻疮裂了一层又一层，前日见你指缝还在渗血。”他的声音温和，带着长辈的关切，像冬日里的暖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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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着远处河边洗衣的石阶，晨雾中仿佛能看见娘弯腰捶衣的身影，木槌起落间，水声哗哗作响。“学生没想太多，”我低头看着自己冻得发红的指尖，冻疮肿得像红萝卜，语气却很笃定，“只盼着把学问做扎实了，将来能考个功名。”说到这里，喉间有些发紧，却还是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等做了官，就能让娘不用再在冰水里洗衣，不用再数着铜板还束脩的债，能让她住上不漏风的屋子，冬日里有炭火取暖，吃上热乎的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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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是我唯一可以突破桎梏的路，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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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先生沉默片刻，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粗布衣裳传过来，暖得人鼻尖发酸：“好个‘让母亲过上好日子’。”他望着天边的流云，声音里带着赞许，“怀之，当朝动荡，多少读书人丢了初心，尤其是寒门更难入仕，你这心，比学问更难得。守着这份心走下去，将来的路，错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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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钟在晨雾里荡出悠远的声响，我向李老先生深深作揖，转身走进讲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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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书案上，王骞舟已经坐定正在看书，案上摊着的竟是独有孤本，字迹清晰如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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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拉开自己角落的椅子，摊开书卷，心里突然亮堂起来——他有家世有天赋，我有娘的期盼有笔底的坚持，这书院里的名次高低又算什么？要的是我能入驻官场，能走得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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