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理了理衣襟,又把我额前的碎发捋到耳后,指尖带着皂角的清苦,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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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去吧,娘傍晚来接你。”她眼角的细纹里还沾着些许未干的水渍,许是清晨的露水,又或是别的什么,在晨光里闪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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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咬了口烧饼,芝麻的香混着眼泪的涩在嘴里散开,望着娘转身离去的背影,她的围裙在晨风中轻轻摆动,像极了柴房里那面为我挡风的旧草席,单薄却坚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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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塾的木门在身后关上,我攥着剩下的半块烧饼,突然想把它留到傍晚,等娘来接我的时候,让她也尝尝这暖乎乎的滋味,中午就吃娘留的窝头。砚台在书包里硌着胸口,沉甸甸的,就像娘的叮嘱。这用血汗换来的求学路,每一步都浸着娘的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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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把这烧饼的香、砚台的沉,都化作笔下的字,一笔一划写得端正,才对得起她为我多洗的每一件衣裳,多熬的每一个寒夜,多掉的每一滴眼泪。\n',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