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裤脚卷着未干的水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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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日清晨,她终于攥着块染了皂角香的粗布回来,眼里带着难得的光亮:“臣儿,娘寻着活了,城西王大户家缺个洗衣的,管两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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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娘的身影便追着晨光与暮色,每日天刚泛白,她就挑起沉甸甸的木盆去河边,寒冬里河水冰得刺骨,她得往手上抹层猪油才敢伸进水里,回来时指关节肿得像发红的萝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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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户人家的衣裳料子金贵,娘总蹲在河边搓到日头偏西,连午饭都是啃口冷硬的窝头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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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次她带回件绣着金线的锦袍,悄悄对我说:“你看这针脚多细,等娘攒够钱,也给你扯块好布做件新长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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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瞧见她藏在袖口里的手,冻疮裂了道血口子,却还在夜里借着油灯缝补我的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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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子巷的月光照进柴房,娘捶着酸胀的腰说:“累点不怕,只要能让你安心读书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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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台上那口豁锅渐渐有了热气,有时是掺着野菜的稀粥,有时是大户人家赏的剩饭,娘总把能挑出的米粒都拨到我碗里,自己啃着难咽的菜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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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边的芦苇黄了又青,娘洗衣时弯腰的身影在暮色里拉得很长,木槌捶打衣裳的砰砰声,混着远处传来的船鸣,成了这乱世里,支撑我们活下去的最实在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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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她磨秃的皂角收起来,在砚台里捣成碎末研墨,只盼着笔下的字能快点长出力气,替她撑起这漏风的柴房,撑起这艰难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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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不知怎么的,我突然好想长大,是不是长大以后就可以让娘过的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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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每日清晨挑着木盆出门后,柴房便只剩我与残卷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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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那只旧木箱推到漏进微光的窗洞下,箱面上的布垫早被磨得发亮,却仍是这屋里最平整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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