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南渡流离志未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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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儿，等安定下来，娘给你寻间学堂。”她摸着我乱糟糟的头发，声音里满是劫后余生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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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着远处飘着的“王”字大旗，才懂家国的变迁，重得能压弯娘的脊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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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城清平里我的家，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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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衣冠南渡的浪潮席卷中原，门阀世族们举族南迁，载满金玉的牛车在朱雀大街上排成长龙，车辕间却挤着面黄肌瘦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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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品中正制成了空谈，往日寒门还能靠才学争一线生机，如今连科举的大门都被战火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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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漏风的茅屋里安身，我把最后半卷竹简往烛火旁凑了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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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纸早被流民的火把燎出窟窿，外头传来此起彼伏的哭嚎，与洛阳时的孩童嬉闹判若云泥——那些声音里，混着胡笳撕裂长空的悲鸣，混着马蹄踏碎宫瓦的脆响，也混着世家车马辚辚南逃时扬起的漫天尘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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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夜漫漫，我呵着白气搓了搓冻僵的手，娘在榻上咳嗽不止。外头的马蹄声越来越近，我突然想起爹残卷里写的“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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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当铁骑踏碎山河，我这一介寒门书生，握着这方冰冷的砚台，到底能守住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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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守住这盏不灭的烛火，守住心里那点“兼济天下”的念想，就算没辜负这颠沛的人生吧。\n',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