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小灰猫

，这简直是个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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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芳惧怕琢云——昨晚陈管事讳莫如深，只说三老爷自己撞到了灯尖上，但她知道琢云身上挂着刀子，只怕不是撞到灯上，是撞到了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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琢云是由刀、枪、箭、戟等凶器组成的，言行尖锐，去掉一切矫饰，狠狠刺穿燕家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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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惧怕之下压着几分埋怨——她在燕府，本是个有头有脸的寡妇，若不是因为琢云，她不会落到这个冷宫一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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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灰意冷，但还是维护琢云：“姑娘刚来，许多事情都不懂，园子脏老姐姐多担待，勤打扫，等姑娘的月钱发下来，我一定和姑娘说你的功劳，赏你一把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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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子满腹牢骚都噎在喉咙里，气冲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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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芳扛着大包袱进了西耳房，稍稍打扫布置，就感觉心头大石挪开了一点，人也活泛起来——伺候二姑娘，就不必回去伺候婆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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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仔细听正房里的动静，琢云无声无息，兴许是烤完野鸭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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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包袱里抓出一把铜钱，悄悄走出园子，做贼似的去燕夫人院子后头的大厨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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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她应该让二姑娘去给燕夫人请安，但她来时打听了，燕夫人昨夜心力交瘁，彻夜未眠，寅时末强撑着送燕曜出门去负荆请罪，暂时没有力气和琢云虚情假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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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厨房里分出一个黑漆四层大食盒，装上羊脂韭饼、薄皮包子、胡麻粥，留芳拎着走几步，又折回来，拿出自己那十几文钱，陪了无数笑脸，让厨房里把羊脂韭饼这类发物换成杂菜烙饼，加上一小碟醋浸花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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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走到窝角廊，她又遇见夫人身边很有脸面的嬷嬷，她更是做小伏低，打探消息——二姑娘的月例什么时候放？放多少？还有衣裳鞋子，针线房一时做不出来，也该来量体，夫人不发话，这个事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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