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工会的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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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声的余韵还在耳膜里嗡鸣，像一口被敲响的、沉重的古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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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烈的硝烟味，辛辣，呛人，粗暴地侵占了林间清冷的空气，将泥土与腐叶的芬芳驱散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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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寻欢和西格蒙德，都像被施了石化术，僵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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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格蒙德的脸上，是一种混杂着极致恐惧和狂热崇拜的、近乎扭曲的表情。他先是死死盯着那棵被拦腰轰断、断口还在冒着青烟的小树，然后，目光又像被磁石吸引，猛地转回到李寻欢手中那把还在散发着滚烫温度的“魔鬼造物”上。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喉结剧烈地上下滑动，嘴唇翕动，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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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李寻欢，则彻底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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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着头，视线僵硬地，一寸寸地，落在自己手里的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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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身滚烫，硝烟刺鼻，手腕上还残留着那股蛮横后坐力的震荡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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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无比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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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缓地，用近乎梦游的动作，将枪的转轮退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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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个弹巢，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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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弹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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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寻欢的大脑，前所未有地，陷入了片刻的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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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来的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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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意识猛地沉入脑海那片四方空间。钱币小山，毒经，昏迷的安娜，一切都静静地躺在那里，分毫未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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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难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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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荒谬却又无法抑制的念头，在他心底浮现。这个空间，难道不是单纯的复制，而是……按需供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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