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聚宝盆与清道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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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依旧是那副怯生生的模样，低着头，亚麻色的长发垂下来，遮住了半张脸。她察觉到李寻欢走过，身体下意识地向旁边缩了缩，生怕挡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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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寻欢的目光在她身上停了一瞬，又不动声色地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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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厨的门帘被一把掀开，一个胖得像发面馒头的厨娘探出头，对着女孩就骂：“安娜！死丫头磨蹭什么！地板擦不干净，今天中午的黑面包也别想吃了！还有，水缸空了，赶紧去提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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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的嗓门又尖又响，脸上全是刻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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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安娜的女孩身体抖了一下，像只受惊的兔子，连忙点头，手上的动作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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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寻欢的脚步顿也未顿，推开酒馆大门，走进了比金城的晨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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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光彩照人的流浪歌手身份，太过惹眼，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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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次进入那条无人窄巷，戴上了多米诺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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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他脑中构筑的，是一张最普通、最没有特点的脸。塌陷的鼻梁，浑浊的褐色眼珠，下巴上带着青色的胡茬，眼神木讷，甚至有些畏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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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丢进人堆里，三秒钟就会被彻底遗忘的底层市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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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出巷子，在街角面包铺买了一块最粗糙的黑面包，学着旁人的样子，就着路边的水龙头，面无表情地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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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道像掺了沙子的木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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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毫不在意，目光始终锁定在“裘德酒馆”的后门。那里，才是这座堡垒真正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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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九点左右，两个穿着皮甲、腰佩长剑的护卫骂骂咧咧地从后门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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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妈的，昨晚又输了二十个铜板！巴特那杂种，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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