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聚宝盆与清道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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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从木窗的缝隙挤进来，在扬尘的空气里拉出几道光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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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寻欢睁开眼，眼神里没有半分刚睡醒的迷蒙，清明得像是从未睡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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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翻身下床，走到陶盆边，掬起一把冷水拍在脸上。冰冷的刺激让他精神愈发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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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下楼梯，来到酒馆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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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酒馆没有夜晚的靡靡之音，只有几个伙计擦拭桌椅的单调声响。地板刚拖过，空气中是潮湿的木头味和淡淡的皂角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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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台后面站着一个头发花白、身材精瘦的老头，戴着一副单片眼镜，正用一支羽毛笔一丝不苟地核对着账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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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昨晚的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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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的手指瘦长，指甲修剪得极为干净，但持笔的姿势却异常沉稳，食指的指节上有一层薄茧，不像常年写字的人，倒像是常年扣着什么机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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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头瞥了李寻欢一眼，镜片后的目光像锥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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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账？”老头的声音沙哑，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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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先生。”李寻欢立刻切换回昨晚那个略带惶恐的落魄歌手，将一小袋叮当作响的钱币放在吧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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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看都未看钱袋，只是又打量了他一眼，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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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寻欢猜的没错，这才是“裘德酒馆”真正的管事。那个叫裘德的替身，只是个夜晚摆在橱窗里的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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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落里，一个穿着灰色布裙的女孩正蹲在地上，用力擦拭着地板上干涸的酒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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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昨晚那个听歌听得出神的女孩，安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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