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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怕师傅们不信,又补充道,“我昨儿夜里摸了摸家里的旧椅子,直腿的坐久了硌腿,还真不如这带弧度的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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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师傅愣了愣,放下手里的墨斗凑过来看。他做了二十年木工,见惯了东家要么不管样式,要么瞎提要求,还是头回见个白发老人这么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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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沈自谦,虽瘦得颧骨凸起,眼神却亮,指着图纸上的木料纹理说:“我闺女还说,这榆木的纹理得顺着凳面铺,不然日子久了容易裂——我虽不懂木工,却知道盖房子得顺木纹,想来是一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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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其实是沈音前一晚特意“科普”给他的,怕他监工时长不出话,此刻被他说得条理清晰,倒像自己琢磨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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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师傅忍不住笑了,拍了拍木料说:“您放心,沈老爷子,我们按图做,保准不差分毫。这弧度我们用墨线比着画,错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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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准话,沈自谦的腰板一下挺得更直。他是没干过这个,但年轻时在吏部审过无数人,最会抠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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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师傅拿刨子推桌面,刚推了两下,他就凑过去指着边缘说:“师傅,这处再磨磨,你看有个小毛刺,孩子们跑着玩要是蹭到,容易刮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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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师傅给桌腿打榫卯,锤子刚落下,他又说:“慢些慢些,这榫头得敲得严丝合缝,不然往后搬椅子,腿松了容易摔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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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两位师傅还觉得他啰嗦,可听了两回,发现他说的全在点子上,刨子推过的桌面,经他提醒再磨一遍,果然光滑得能映出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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榫卯按他说的敲紧,拼起来的凳架晃都晃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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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来二去,两位师傅反倒乐意听他的了,每做一步都先问一句:“沈老爷,您瞧瞧这样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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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自谦也不客气,眯着眼仔细看,满意了就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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